还有一周就要迈过2021年了,本来不想写什么的,一是因为懒,二是没心境。
但人是社会动物,或多或少总会被外界裹挟着。说实话,与其用年月日世纪当作时间尺度,自己更愿意用人生的不同阶段来标定时间,或者更懒惰一些:一辈子就可以了。我承认这样会变成一个世俗里无趣的人,不善于纪念,没有仪式感,但是人生在世,无非取悦自己而已。
当然自己也承认本身就是个虚伪的人,嘴上说着取悦自己,实际上也并不敢抵抗那些让自己不悦的存在,生活里总会有矛盾,总会有妥协,说好听了这是成长,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,就是怂了呗,成年人了,三十了,认怂变成了不那么丢人的事情,妥协也有了更高尚的理由。有些事情,傻傻的坚持,反而会让“傻傻”变成贬义词,就像它们本来的意思那样。
就当给自己个交待吧,这一年,或者这两年,失去的,得到的,失而复得的和得而又失的。
现在回想起来,这几年,尤其这两年,心里总是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悬着,终于,在一个有太阳的中午,在广州的出差酒店里,接到家里的电话,已经记不清当时脑子在想些什么,只有多年来一直都存在于心里的无力感,在那一刻到了极点。
最后这几年,或许是因为家里和老人并不和睦的关系,或许是因为工作真的太忙了,除了每年除夕夜为了给老人塞点零花钱,自己都很少去看两位老人了,也很少去那个自己几乎度过了整个童年的院子。
电话里家里让不要回去了,理由是太远了不方便,对于这样非常不正当的理由,我不置可否,只是木木的举着手机,呆立着等对方挂断。
这是自己第一次经历身边重要的人离开,原本以为早已悟透生死是非,而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,却还是不知如何让自己接受,只是机械的工作,一根接一根的抽烟,一遍又一遍地听李宗盛那首《新写的旧歌》
有一天当庸碌无为的日子如约悄然而至 我只顾卑微地喘息 却没有陪他停止呼吸
他粗糙地嗓子总是这样唱着。
过年回家,等我终于看到村子后那条老铁路背面的祖坟填了新土,膝盖落地时眼泪又再一次止不住地流。
过年时有个电影票房很好,一个喜剧明星为了纪念她母亲而作,甚至一度成了热门。我对此并无感受,不是因为叛逆,而是不能共情,完全不能。只是她说的一句话让我感同身受:
“自从母亲离开后,我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开心的笑过了。”
人生路上有人来有人走,成长这件事某种意义上就是不断接受失去的过程,我深知这是人生的必修课,只是对自己而言它只有考核却永远不会有及格,而最终,自己会孤独地走在人海中,也会变成考题去为难别人。
此时此刻,我在德国慕尼黑,主管在四月份问我的这个问题,也已经有了答案。
这件事,中间有各种组织与人的博弈,主管间的利益争斗和我的言不由衷,当然,也不想再多表。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总是容易的,却不能解决问题。
这件事对自己而言,到底意味着什么呢,说实话,到现在自己也没搞清楚。只是生活的惯性告诉我,就这样做吧,它的结果或许是好的。前几天脑袋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: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,想来想去发现对我而言这东西是个变量,青春期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已无处可考,二十锒铛岁的时候想着多经历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所以总是愿意出差,愿意尝试,愿意接触新的事物,到现在,最近这两年,不知道因为什么,总是容易感到疲惫。
此刻如果有人问起,什么对我最珍贵,于外在是安逸的生活,于内在是安逸的心境。然而就像自古忠孝不能两全,生活和心境这两件事在认知上是统一的,在现实里却是矛盾的。矛盾在当局者的言不由衷和旁观者的自以为是。
从某一刻开始,我以为自己最大的困境在于不能在最合适的时间经历最想要的经历,或许吧,本质上是缺少了“顽童一股劲只靠那份勇”的勇,总是在为将来准备,不能想到就去尝试,时间长了就进了舒适圈,那些准备工作就像慢性毒药一样,以为自己在去往实现想法的路上,实则慢慢被麻痹,最终原始的想法被新的取代,此地空留黄鹤楼而已。
现在对自己而言最大的难题是如何让心境与生活匹配,不幸的是,自己现在还想不出办法解决。
断断续续地从12月底写到新年假期最后一天,到这里没有头绪了,就这样吧,明天又要硬起头皮面对新一年的工作了。
前几天看到一句话:人这一生,就是欲望慢慢平息的过程。如今已年过三十了,却还是对大多数人都追求的东西提不起兴趣。也曾经很认真的思考钱、房子、结婚,到现在这些灵光乍现的想法又慢慢变得虚无,自己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“欲望平息了”,只是越来越觉得生活的意义变得飘渺。
多说无益,下次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往这上传东西了,如果有人看到这些,希望不要如这般消极。
新年快乐,祝你,祝我,也祝大家。